街邊的男人與流浪狗

最近牙疼得厲害,於是回了趟家,打算去媽媽工作的醫院杜牙根。

回家路上,車窗外樹木肆無忌憚地生長,烈日襯得城市愈加蕭條。每次回來,街邊的店鋪都會更新一茬。除此之外,這裡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。我們搬來廣東生活多年,十幾歲回到吉安時,站在空蕩蕩的廣場望著火車站,也有這種時間靜止的感覺——那個火車站從我出生起就是這副模樣。

家裡添了一個新成員白白,一隻雪白的博美犬,一歲不到。一周前牠黏上下班的媽媽,她便把牠帶回了家。小白狗抬頭用亮晶晶的黑眼珠子望著我時,忍不住好奇小動物長得那麼可愛是不是只是為了活下去。

「從前… Read the rest

團員的話 2

第一次拿到Rossini厚得像本書的Petite messe solennelle(小莊嚴彌撒)時(但實際上並不小,也並不莊嚴⋯),一想到要背下來簡直腦袋發昏。於是接下來的幾個月,因為常常哼哼唧唧地背譜,被不少同事同學側目,冠上「神神叨叨」的美名。

記得第一次合唱run through時,忽然發現曾經連一個句子都唱不順的兩段賦格,已經可以不動腦地唱完了,節奏與音符已經成了肌肉記憶,真是不可思議。直到這一刻才開始感受到演唱這些賦格的樂趣。拉長時間看,之所以藝術或語言總是需要多年的學習,其實也是為了在未來能… Read the rest

夏天的句點和開始

前幾天在學校見工,烏龍地忘帶身份證。好心的staff只是手舞足蹈地念了我幾句,「下次見工要記住喇!」才意識到這幾年一直住宿舍,學校對我來說就是家,所以在校園活動時完全沒有出門的意識,總是一張八達通一張學生證走天下。

簽完退宿表,工友叔叔咧嘴笑:「多啲返黎玩啊!」是一個酷熱的下午,就像過去的每個下午那樣稀鬆平常。這幾年太多故事在這片土地生長,搬離時才意識到,「啊,原來我是『外來人』。」

「兩年後你還會覺得自己是外來人嗎?」C問。

大巴駛在無垠的海面上,像《千與千尋》裡的海上列車。陽光熱烈,波光刺目,大海… Read the rest

離開社交媒體的半年

2022年上年8月底,我下定決心永久刪除了ig account。回想起來,那真是具有歷史性的一刻。記得那時App彈出一句「are you sure you want to permanently delete your account?」手指竟然有點顫抖。

這不是我第一次嘗試quit social media。

2022年初,我第一次嘗試戒斷社交媒體。那段時間大家都過得不大容易。我當時在宿舍上網課,從早到晚一個人對著電腦,情緒很不穩定。每天會花4、5個小時在各種社交平台上:關注朋友的近況,香港第五波疫情的新聞,上海封城的情… Read the rest

有敘事的人生

 「有敘事性的人生是幸福的。」朋友L說。

我們走在針山的樹林裡,陽光柔和斑駁地落在樹葉上。

「有些人活了一輩子都沒什麼經歷,也有些人經歷了很多,但也只是經歷而已。」再波瀾壯闊的一生,倘若沒有敘事,所有的經歷就只是一個個互相遠離的小點,像海中孤島。但若將這些小點連成線,便有了意義。沒有敘事的人生就像一個被用力拋向高空的球,卻沒有落地,不知所終。

敘事,narration,即講述故事。什麼又是故事?大概是值得被講述的,讓人聽完覺得滿足的;即便不完整,也有那麼些啟承轉合,似乎得到了什麼(即便實際上… Read the rest

竹篙灣日夜

 7月25日 星期一

下午感覺喉嚨有點疼,考慮後決定不和朋友吃飯了。隱約預感自己可能得了covid,但RAT是陰性。想著就算萬一得了,既然測不出來就說明病毒量很少,應該不具有傳染性,於是就出門去沙田買了一些藥,RAT和喉糖。心情很奇妙,有種「用心準備迎接自己的死亡」的儀式感,雖然遠沒有那麼誇張。和Hall Tutor說了我的狀況,申請搬去無人樓層自我隔離,以免給室友和同層帶來麻煩。

回宿遇到工友姐姐和舍監在counter談話,姐姐說,「我係咪要掂佢啲嘢啊?」「唔使啦!」⋯⋯我們很親切地打了招呼… Read the res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