團員的話

記得那是在大埔藝術中心排練完後,一個普通的夜晚,大家一起走去地鐵站。朱總突然走到我旁邊,問,「呢次係咪你第一次唱合唱?」

「係呀。」

「咁呢一年你感覺點?」

一時語塞,只擠出三個字:「幾好喔。」

接著見到那個熟悉的狡黠笑容。

他是中大合唱團的指揮,不知為何大家都叫他「朱總」。坦白說一開始我有點喊不出口,因為有種上班喊老闆的感覺。不過外號一向如新剪的奇怪髮型,只要自己不尷尬,總有一天全世界都會習慣。

2022年6月5日,是合唱團《再唱自己的歌》的年度演出。前一日最後的排練,最後一首是《不散》,朱總叫大家肩搭肩… Read the rest

瘋女人

上個星期日,我出街去做街訪,來到了旺角花園街。

我從前從未來過這裡,這次出地鐵站後四處亂行尋找受訪者,忽然就走進了這條擺滿花花草草的路口。人群湧動,不少家庭或情侶結伴賞花買花,轉角見到花開滿樹,白色的小花瓣一片片從天上落下來,人們臉上是陌生的喜樂表情,一切都有些不真實。

忽然,耳邊傳來隱隱的尖銳女聲,像是誰在吵架。漸漸的這聲音越來越大與刺耳,人們四處張望是哪裡傳來的聲響。然後,她出現了。她緩緩走出體育場大門,披散著一頭凌亂的黑髮,皮膚深黃,瘦削,像來自東南亞,不知是否是一個傭人姐姐。這個女人一步一步… Read the rest

暫未離去的離別回憶

當人類消失時,動物就出來了。

何草這邊的鳥兒簡直開始無所顧忌了起來。現在每天早晨是被此起彼伏的小鳥叫醒的,牠們從早喚到晚,吃早餐時還能順便練習判斷聲場。如今不時也會聽到吐露港公路救護車呼嘯而過,但是近日日增人數稍微下降了些,所以也沒那麼頻繁了。

心理醫生最近讓我每天去「打開五感」地散步。我問她為何,她說「因為我想你和當下建立更多的連結。」於是我開始每天在學校的溪岸山林裡閒逛,但會在傍晚,因為這一年我都在躲避晴天,那些大家都會說「不出門玩就浪費了」的日子。不知為何,過於明媚和晴朗的陽光令我疲憊和困倦。… Read the rest

尖沙咀,音乐,与坂本龙一

前些天坐在香港艺术馆后的阶梯上看完了坂本龙一的口述自传《音乐即自由》。阳光从赤白倾斜,变得金黄,然后暗下去,海对岸蜃楼般的霓虹亮起,咸咸的风越海扑面而来,耳机里是《nostalgia》。相比起这本平实的“流水账”,果然在作品中人更坦诚,赤裸一样。

最近经历着低谷,精神状态实在欠佳,便每天坐在海港前听着音乐发呆,希望借此消解一些情绪,至少稍微让时间的步伐快些。若不是疫情,应该也见不着那么空旷的维港和星光大道。人影离散,轮船轰鸣,东南亚姐姐欢快地唱歌,波光热烈。

也会沿着星光大道一路走,把手放进一个又一… Read the res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