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意的不打擾?

那天傍晚搭地鐵,一對男女抱在一起。短髮女人的眼睛很紅,長長的睫毛像黏在了一起。她不時抬起頭望男人,轉而又將頭深深埋在男人胸口,手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肚子。男人半摟著她,目光一直望著前方,不知看著什麼。

女人望了過來,我迅速低下頭去。

那是一隻佈滿針孔的右手。

上週,也是在地鐵上,列車到了天后。車門打開,一個男孩子衝了進來,一屁股坐在我隔壁的空位上。一瞬間,一股混雜著汗味、消毒水,還有血腥味撲面而來,才發現他身上貼了很多紗布,衣服上血跡斑斑。他看上去沒有20歲。

忽然,男孩側過頭,眼神與我正正對上,一滴眼淚… Read the rest

父與子

東鐵綫,火車呼嘯過大學,陽光斜斜穿進車廂,樹林陰郁。車內少見地空盪,零星散坐著一些乘客。我拿出電腦放膝上,具體在忙什麼已經忘記了,大體是什麼不大重要但為了「不浪費時間」而總得做點什麼的那種事情。

身邊安靜坐著一對父子。他們一人一個座位,小孩六、七歲的模樣,父親看著應有四十上下。他頭轉來轉去,左望右望。我心裡一沈,因為突然感受到他停留的目光有點熾熱。果不其然,他開口了:「你呢部係mac機?」「係呀。」我抬頭,對上一雙與樣貌極為不符的純真的眼神。

他轉頭對那個一直跪在座位上,望向窗外的小男孩說:「睇姊姊… Read the rest

沒有準時打開的門

火車駛入沙田站。車未停穩,窗外景象模糊著後退,大塊大塊的粉紅色進入視線。人們一如往常擁向車門,邊看著手中的小螢幕。門外的人也排好隊伍,聚了聚攏,等待著什麼。

十秒過後,車門並未如預期中準時打開。一個人抬起了頭,又一個人抬起了頭,再一個人抬起了頭。門外的隊伍安安靜靜地站著,最前方的男人抬頭,莫名和我對視許久。但感覺,他並沒有看著我,而是穿過我,不知道看著什麼東西,還是根本沒想要看。

一分鐘過去了,車廂依舊很安靜,有個女人左右環顧了一圈,重新低下了頭。另一個人也低下了頭,再一個人也低下了頭。

兩分鐘過去了… Read the rest

藝墟

新學期的校園,氣質如正午的陽光,嶄新又陌生,熱烈而光亮,卻令人昏昏欲睡,疲倦不堪,漂浮過活。最近的太陽似乎在全天候直射北回歸線。我們讚頌豔陽天,然後對氣候危機緘口不言。

今年的藝墟還是成功舉辦了,傍晚的陽光是金色的,風吹過來很清涼,煲頂的校徽亮得刺眼。朋友把紙巾包裝覆在手機鏡頭上拍照,畫面裡是燦爛的、夢一樣暈開的模樣。笑聲叫聲,青春的身體與五彩的頭髮。恍惚間好似回到一年級,那是2018年。

一個女歌手在舞台上唱歌,人們跟著節奏揮手律動,我尷尬得卻如第一次去迪廳。歌手背後的幕布上有一塊突兀的黑色方布,… Read the res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