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眠的凌晨六點,北角的街道一點點亮起來。凌晨是藍色的,就像傍晚一樣。橘黃的窗口星星點點,總讓我想起梵高說的,There is no blue without yellow or orange。真浪漫。
開始工作後,生活就像被上了加速馬達。Production已經不算是要嚴格坐班的行業了,但「上班」這件事還是像綁住手一樣令人不自在。觀塘擠滿了無數用作辦公樓的工業大廈,與玻璃造的upper-class保險公司大樓,樓下cafe一杯罐裝飲品就要35港幣。每天人們從地鐵站與巴士上湧出,蝗蟲一樣,穿著類似的smart casual,有著相似的表情。而我即便穿得像個二次元少女,也只是一點無關痛癢的不同罷了。
在考慮離職。前輩們紛紛勸我,無論如何,最好做半年再走,至少三個月。可是這個時間標準又是誰定下的呢?誰又規定1個月2個月「乜都接觸唔到」呢?
「人只能在創造中尋找生命的意義。」剛開始返工時瘋狂讀馬克思,這句話最近一直徘徊在頭頂揮之不去。於是這一個多月每天收工後,便開始一頭栽進去做攝影集,這本小小的書竟成了這段時間最重要的精神依靠。
無論如何,生活裡總得有些熱血沸騰的事啊。
生活太吵鬧,好像慢慢就會忘記與自己對話的感覺。某天打開電腦,久違地想開始寫劇本。忽然感覺內心就像個黑洞,將一切都吸了進去,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對。到底要如何才能既養活自己,又保持精神世界的豐富呢?
於是開始認真考慮是否要去做體力活兼職,賺夠用的生活費,保護一下脆弱的大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