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京|(4)神秘墓地與灰色海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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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是誤闖入那片墓地的。

本來想著去鎌倉看繡球花,但一出車站後被小食街摩肩擦踵的人群嚇壞,便一路往少人的方向逃去。穿過一個寺廟,繞過幾片樹林,來到一個奇怪的大石門。左邊一條人造寬路,右邊一條泥濘的上行小路。

走哪條?C問。右邊可能沒路了。

沒路再說啦。於是我們向右。

一番彎彎繞繞後,一個青苔覆蓋的狐狸石雕映入眼簾。抬頭,竟來到了一個山谷,遍地墓碑。

我們大氣不敢出,腳步也放輕。墓碑都是石製的,與城市裡排列齊整乾淨的墓地很不同,這裡的一個個家墓無規章地散落在山谷裡,每個主碑上都刻著家徽,大多是櫻花的變形,… Read the rest

東京|(3) 居酒屋的貓咪公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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つぼみ,tsu-bo-mi,讀音這麼可愛,竟是東大附近的一家小居酒屋。

去東大找蓉蓉,中午她帶我來到這家店。店面很小,我們側身才能進去。小店裝潢是居酒屋一貫的橘色調,溫馨精緻,像《深夜食堂》那樣。只有五六個座位,一張長桌,瘦瘦的咪咪眼老闆就在桌前施展廚藝,兩位打扮精緻的銀髮婆婆已經落座,如此親密的距離讓我的社恐小警鐘響了起來。

你們是韓國人嗎?一個友好的聲音響起。

果然開始了。

當對話到達我倆日文極限後,老闆便興沖沖地掏出手機,不緊不慢地打開翻譯軟件,我們心領神會,也打開Google translate… Read the rest

東京|(2) 民宿,他律與職場文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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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京一週,我住在一個日本太太的民宿裡。

那是一棟在目黑區的傳統木屋,還沒按下門鈴,遠遠就傳來聲興奮的「こんにちわ!(你好)」,一個小小的人影小碎步跑來,拉開前門,探出頭來,又笑嘻嘻說,こんにちわ。

太太叫Yukiko,她竟特地畫了妝:藍色的眼影,淡淡的口紅。她頭髮似乎開始花白,但腳步輕盈,頗有精神,走過時還有陣淡淡的香水味。

小別墅有兩層,她住在樓下,我一個人住樓上。房間寬敞明亮,陽台望出去是綠盈盈的小庭院。Yukiko教我如何開門鎖,如何垃圾分類,如何用日本特色馬桶。

她的英文也很好,謝天謝地。「它… Read the rest

東京|(1) 是日本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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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埠當晚,和C一起在新宿的一家新式居酒屋吃晚餐。居酒屋落座在昏暗寧靜的住宅區,遠遠望過去是亮堂堂的橘色,溫暖的樣子。我們剛走近,一個女孩便走過來鞠了個躬,笑容燦爛:歡迎光臨!店內小卻溫馨精緻,有溫和的爵士樂環繞,年輕的男男女女有說有笑,打扮得十分漂亮。

正當我們驚嘆刺身的美味時,那女孩把吧台後忙碌的男孩叫了出去,門外一群剛剛離店的女孩跑上樓梯,嘻嘻哈哈,和男孩合影,又迅速跑走。男孩有些害羞,揉揉鼻子,揮手道別。燈籠的紅色映在他們臉上。

是日本啊。

吃完飯將近十點,就著與C同行的壯膽功效,拉他陪我去歌… Read the rest

團員的話 2

第一次拿到Rossini厚得像本書的Petite messe solennelle(小莊嚴彌撒)時(但實際上並不小,也並不莊嚴⋯),一想到要背下來簡直腦袋發昏。於是接下來的幾個月,因為常常哼哼唧唧地背譜,被不少同事同學側目,冠上「神神叨叨」的美名。

記得第一次合唱run through時,忽然發現曾經連一個句子都唱不順的兩段賦格,已經可以不動腦地唱完了,節奏與音符已經成了肌肉記憶,真是不可思議。直到這一刻才開始感受到演唱這些賦格的樂趣。拉長時間看,之所以藝術或語言總是需要多年的學習,其實也是為了在未來能… Read the rest

夏天的句點和開始

前幾天在學校見工,烏龍地忘帶身份證。好心的staff只是手舞足蹈地念了我幾句,「下次見工要記住喇!」才意識到這幾年一直住宿舍,學校對我來說就是家,所以在校園活動時完全沒有出門的意識,總是一張八達通一張學生證走天下。

簽完退宿表,工友叔叔咧嘴笑:「多啲返黎玩啊!」是一個酷熱的下午,就像過去的每個下午那樣稀鬆平常。這幾年太多故事在這片土地生長,搬離時才意識到,「啊,原來我是『外來人』。」

「兩年後你還會覺得自己是外來人嗎?」C問。

大巴駛在無垠的海面上,像《千與千尋》裡的海上列車。陽光熱烈,波光刺目,大海… Read the rest